江流萤飞升后,只带走了两人。
一个是我们的女儿江昭,一个是她的白月光孟越尧。
女儿是她的血脉,她不会让她泯然众人。
白月光是她的恩人,她要践行允他之诺。
唯独我,她说。
谢影,你我夫妻一场,等得空,我会带昭儿与你团聚。
前世因为这句话,我等了三年又三年。
最后孤独终老,也没见到她的身影。
这一世,不等她归去。
我便踏上了离家的路。
从此以后,她修她的仙,我做我的人。
山高水长,不必相逢。
我用一篮子鸡蛋从村口王大爷那里换了三十文钱。
他笑呵呵地打趣我。
青云宗不是修道仙门吗?仙人们都是喝露水吸灵气生活的。
展开剩余85%你都要跟着江姑娘去那神仙宝地了,怎么还要用钱啊?
他说的江姑娘是我的妻子江流萤。
青云宗有名的天才剑修。
三天前,她得道飞升。
青云宗特派子弟下来迎接回宗。
江流萤当着众人的面说,她要带两人回宗门。
在此之前,她得先了结凡尘俗事。
所有人都以为,她要带走的人,是我和我们的女儿江昭。
但其实不是。
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。
江流萤要带走的人里,都没有我。
我拢好了袖中的钱。
笑了笑,半真半假地解释。
江流萤是仙人,我又不是。
要是没有钱,那还怎么过活?
更何况,这些钱不是我要去青云宗用的。
那是我离开的路费。
也是也是。青云宗那么大,总不可能没有花钱的地方。
见我说的有道理,王大爷附和着。
我没再应他。
换好了钱,就朝着家中走去。
还没到小院门口,我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笑声。
院中央,江昭正在练习御剑。
她不稳当地站在剑上摇摇晃晃。
时不时喊着:娘,我感觉要掉下去了。
心定,则剑稳。
被叫娘的女子声音清冷。
她负手而立,身姿隽永。
本就不似凡人,如今更因得道飞升,多了几分不染凡尘的仙风道骨。
那便是我的妻子,江流萤。
五年前,她途径此处,驻留定居。
我们在村长的撮合下结为夫妻。
那时她虽然打扮成普通人模样,但周身气度不凡,不似常人。
后来我才知道。
原来她竟然是青云宗掌门座下的大弟子。
十几岁便筑基结丹的天才剑修。
院中还有另外一人。
是个身姿挺拔的男子。
他眉眼温和,态度不像江流萤那般冷漠无情。
反倒亲和耐心地教着江昭。
见她晃悠,担心之余总伸着手,生怕她掉下来。
那是孟越尧。
提及他,我也不知该用何词汇。
因为我和他没关系。
只有江流萤和江昭,与他极为亲近。
已经到了晌午时候。
不远处村野有缕缕白色炊烟升起。
屋外树上鸟鸣蝉鸣相合。
趁着这一切,屋内的景象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,又宁静美好。
我忍不住想。
前世没有我,江流萤带着江昭和孟越尧去了青云宗。
在青云宗山顶上,他们是不是也像如今这样生活着?
我驻足的有些久,加之目光专注。
江流萤注意到了我。
修道之人神思敏锐。
她感受到多出来的一缕气息,凝眸朝小院门口看来。
仿佛是被不速之客打扰,我看清她眼底笼罩聚集的一层寒意。
直到见到是我,她神色讶异。
谢影?
其实上辈子,我早已经忘记了江流萤的容颜。
岁月光阴隔了几十年。
若我没记错,我们的最后一面,就在这两天。
今生我见她,才恍然大悟。
哦,原来她竟长这样。
见我不应,江流萤轻轻蹙眉。
她走到了我的身边,抬手抚上我的额头。
你怎么了?
我下意识要避开。
江流萤动作微顿,清冷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无比。
而此时,江昭已经从剑上下来。
她才4岁,却已经能将情绪收放自如。
见着我,她小脸上的笑容收敛,表情变得认真端正。
爹爹。
她开口,语气自带几分少年老成。
礼貌是礼貌,可总显得疏离。
我以前以为是江昭的心性遗传了江流萤。
所以待人接物才会如此。
可历经一世,我明白,并非这样。
她也能对人亲近,也能展示孩童心性。
而对我,她总是恪守板正,多几分疏远。
甚至于前世最后一面,她也是如此。
冷漠嚣寒地像一把插在寒天雪地里的剑。
她不再喊我爹爹,而是喊我谢氏。
我和娘亲早已是得道之人,不为凡尘所累。
谢氏,你太过执着,还是早早放下归去吧。
那时我等了她们母女俩几十年。
从青春年少,到白发苍苍。
还是没能见到她们母女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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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于:江西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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